员工之窗

秋叶

秋雨扯了几天的线

不是江南的绣针脚

倒像婆姨瓷碗里的米汤

泼在黄土坡上溅起半指烟

雾就裹着这烟把山峁缠成棉

等风挑开雾的帘

才见叶儿早铺满了院

老槐树叶蹭着窑门的铜环

像娃攥着娘的衣角，不肯远

却被风推了把，滚向坡下的糜子田

糜子穗沉得垂成弓

叶儿先落了 铺成浅黄的绒

过了今年这一冬

明年地头的穗子再沉一分

山坡上一群羊吃得欢

羊蹄碾过树叶

像娃在炕头翻旧布衫

河沟里的水，凉得发颤

叶儿漂在上面，像纸船

有的卡在石缝，不再往前

有的顺着水流，绕着山转

没人说这是离别

陕北的叶儿不恋枝丫

落进黄土的褶子里

就成了明年糜子的褥子

落进窑洞里的灶膛间

就成了炕头的暖人烟

它们不是走散

是找着了比枝头更实在的

归处和惦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