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选择你,就像一片树叶选择了一寸土地。——题记
(一)
它是某一片幸运的但已经枯落的树叶。
这件事正在发生,此刻它正在寒冷中沉睡,突然感到一种异样的轻盈,风紧接着猛地刺进了它的根茎,越来越多的冷涌进了身体,直到一声细微的脆响,它迎来了彻底的轻盈。
(二)
它是某一片幸运的树叶。
天上的大亮球从右边升起从左边落下,这样的循环从未出现大的变化。每一次狂风或者暴雨,都有不少的朋友先自己而去。
它上方曾经有过一位邻居,曾经说过,有一只麻雀曾经听一颗一直绿油油的树曾经说过,有一只燕子曾经亲眼见过,有片树叶自己成功的落在了它心仪的那一寸土地。
下方的邻居听过这个传说,挺远的斜后方邻居也听过。因为不断有大大小小的飞来飞去的东西告诉着它们能见到的一切,它们永远在吵闹。
(三)
它是某一片枯落的树叶。
唯一的心愿是落到心仪的土地,就像先前落下去的那些树叶一样。真的会有一片树叶,能选择属于自己的一寸土地吗?这多少听起来有些荒谬,不过总归是值得寄予一些期待的。
相同的存在,成就相同的无聊与梦想,但此刻的风,正恣意裹挟着它飘摇,天地迅速旋转颠倒,身体猛烈的沉浮,飞行的缓急无序交错,别致的体验,逗引起心潮的莫名澎湃。
(四)
它是某片树叶。
有一天它突然感受到了微凉的新鲜空气,清风拂过面门,明媚又温暖的光让它大胆的舒展身体。渐渐的天地间多出了许多大差不差的自己,或多或少的与他们一起感受晚间的风与清晨的雾水,惊叹于天上漂洒的透明水滴变成飞舞的白色晶片。
期间为迎接花朵而欣喜,又因送走红色的果实而哭泣,终于在今天自己也孑然飘去。
(五)
它是一片树叶。
枯落前不久,曾听到周围议论说树梢有几片叶子要落到树根旁边的高耸的石头尖上,想去感受那儿与土地究竟不同在哪里。是勇敢的尝试,也很富有激情,但那不是它的选择,也不是此刻它的选择。
不过是风起而已。只是不知道,曾追逐石尖的同胞彼时怀有过怎样的心情;下一场风时,大地又将掩埋多少思绪。(刘民杰)